Thursday, December 31, 2009

在路上

在旅途中尋找目的地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經驗。不知道甚麼原因,我每次不是跑錯了方向,便是記錯了地方,烏龍百出。為了避免犯錯,我嘗試查閱旅行手冊,各種地圖。這本手冊權威的告訴我到達目的地的途徑,另一本書的旅遊達人卻肯定地提供另一個方法。翻開地圖,上面有太多的符號,我至今仍難以解讀。路線圖乍看好像明白,但再細看反使我越發糊塗。分區攻略好似簡明一點,可是上面有太多的箭咀,指向不同的方向,使我不知如何是好。罷了罷了,盡信書不如無書,反正路在口邊,問人吧。豈料路旁的阿叔指向東方,樹下的大嬸卻指向西。阿叔說此路我天天走,不會錯。大嬸也說,那是我的娘家,難道我不懂嗎?二人大吵大鬧,聽來都有道理,使我搞不清誰說的才是真理。最終還是自己上路。路上,東繞西拐,跌跌碰碰,原地踏步半天,轉了幾個大圈,終於到達目的地。高興之餘,回頭想想,原來權威和達人的方法都對,阿叔大嬸也沒錯;地圖、路線圖、旅遊攻略全沒問題,只是到達目的地的方法不止一種,各人的表述方法有不同。其實出門上路,走一點彎路總難避免,人生如規定只得一種方法一條路,實在不必。甚至像我今天,原來想去電影圖書館,中途迷路,誤打誤撞的遇上了駁二藝術特區,沒看到電影倒欣賞到繁花似錦,充滿奇趣的現代雕塑和裝置藝術,那不也是一種收穫?(更多照片,可見連結)

Wednesday, December 30, 2009

走進古代

乘高鐵由高雄至台南只需十五分鐘,但一步進台南市區,人便彷彿走進了古代。古代,我不是說安平古城的時代,而是我們的古代。走在騎樓底,經過雜貨店、銀樓、包子店、麪線店、藥房、理髮店……看看在旁喝茶、下棋、聊天的阿伯,感覺就如同回到了六、七十年代。買一個兩拳合攏般大,熱氣騰騰的大包吃一口,舊時的記憶便更濃了。走過紅磚的警察局,門前有交通警吹哨子指揮交通。前行,賣祖傳古早担仔麪的老伯對我微笑。道旁有一二手書店、推門入內,播的是戀戀風塵的音樂。幾個中年人在靜靜的看書,架上陳列著鍾肇政、朱西寧、黃春明、陳映真,商禽、洛夫、林文月等的作品,還有一些舊雜誌。書不算特別老,但感覺卻很舊。在店內買了一枝筆,店員小心的用一紙袋將筆袋好,一看,袋上寫著「隱料什物」。出店,戀戀風塵的音樂仍在腦間,但從七十一走出來的幾個美眉提醒我,我身處的是現在,不是古代。
閒閒的下午,懶懶的舊時風味。

Saturday, July 11, 2009

柏林印象(三)_新與舊

柏林給我的另一印象是新舊對比強烈。由入城開始,沿途所見,新舊建築交雜,舊的破敗荒頹,一片破落;新的卻獨特奇偉,充滿時代氣息。到有機會在街上走時,這種感覺更為貼身,市內不同的地區、路段,景觀截然不同。這邊的樓房裝修一新,正在招租,準備迎向新日子,但旁邊的房子則門庭深鎖,滿佈塗鴉。在大商場,潮流事物隨處可見,男女打扮入時,名牌商店、跨國品牌,與其他大都市無異。可是,如往內街一走(特別在舊東德一邊)則會找到不少門面殘舊,但別有味道的小店。其中一些小咖啡室、雜貨店、服裝店充滿懷舊色彩,如果配上A-go-go音樂,直頭重回六十年代,十分有趣。星期日早上往跳蚤市場逛逛,更仿似時光倒流三十年,攤上擺滿的東西固然舊,舊書、舊唱片、舊衣服、舊襟章、舊玩具……而奇怪的是甚至遊人、檔主竟也活生生像是從舊電影中走出來的人一樣,你話係咪好得意(有圖為證)?

柏林圍牆是柏林新舊交替的標誌,1989年圍牆倒下,象徵著新德國的重新起步。冰冷死灰的圍牆變身為七彩繽紛的塗鴉,歡迎新時代的到臨。那天,在Potsdam Platz只見到一壁圍牆孤零零的立在富麗的新建築群中間,其餘的圍牆到那裏去了?原來,當年的圍牆多已拆掉,現在只在城東留下1.3公里的遺跡。跑到城東,又發現原來代表新時代精神的圍牆受不起風吹雨打,開始呈現老態,所以不少部分都被圍欄圍起,準備翻新。往前走,有畫家正在重繪著名的Brotherly Kiss,聽說當局會邀請原作者負責重修,我可忘了問問那男子是不是就是Dmitri Vrubel呢!物換星移,新的變舊,舊的消失,是城市發展的歷程,怎樣保留舊的,發展新的,使新舊並存,是大家都要思考的問題。
講到新舊並存,最利害的當然是國會大廈,Norman Foster在舊國會大樓加上新的玻璃圓頂,為舊建築加添了新意義,的確高手!最正係參觀唔使錢,登上樓頂,盡覽柏林景色,再配合免費提供的英語旁述和全景圖,細認附近景點,等吓都係抵嘅。

Tuesday, July 7, 2009

柏林印象(二)_柏林的歷史感

柏林市內都處都是歷史建築,每一個廣場、每一間教堂、每一條街道,都有一個故事在後面,但柏林的歷史感卻非純因其歲月痕跡而形成,更重要的是源自柏林人對歷史的態度。歐洲遇害猶太人紀念碑的資訊中心入口寫著:「因為它曾發生,所以它可能再發生」(大意)。柏林人不逃避曾發生的事實,他們將紀念碑、紀念館放在市中心,提醒大家曾犯過的錯誤,某些行為所可能引起的後果,讓歷史成為公共記憶、公民社會的一部分。他們說:
「Its integration into historic urban space and the Parliament and government district highlights the fact that the memorial is directed towards the civil society.」
這種態度,正是德國人最值得佩服之處。

The Memorial to the murdered Jews of Europe 和新崗亭(Neue Wache)是表現這種精神的代表性建築。猶太人紀念碑群由2711塊1至4米高的水泥碑石組成,碑上沒有文字,整個碑群也沒有指定的出口和入口,遊人可由任何方向進入,在碑林間行走。碑林中間的小路僅可通人,坡度高低起伏中漸斜向中心,人走其間,緩緩的便漸陷入如迷宮般的碑群中,獨自佇立,壓力與荒涼感從四方而來,使人深深的感受到歷史的沉重。由中心點向外走,小徑漸升回地面水平,遠遠可見國會大樓和電視塔等建築,遙相呼應。回頭望,有老人在碑間沉思,有小孩在碑上跳躍遊走。對小孩來說,這裏是捉迷藏的絕佳場地,但他們又可知道遊戲玩大咗的代價?

新崗亭是另一個很有意思的建築,它位於菩提樹下大街,大堂裏空空洞洞的,只有一個女子抱著死去孩子的雕塑放在正中間。雕塑的正上方有一圓形天窗,光線從上洒下,垂視人間。天地不仁,一切已不用多言。新崗亭於1816-1818年間由Karl Fredrich Schinkel設計,旨在提醒大家戰爭的傷痛,但這之後再添的戰爭受害者數目,我想應遠非1818年的Schinkel先生所能想像了。

Monday, July 6, 2009

柏林印象(一)_熱情柏林

沒有錯,的確是熱情。對德國的定型印象是德國人好cool、重知性、講紀律,很肥佬蘇飛高,但在柏林的幾天,我見到了德國人的另一面。
抵柏林的第一天,過關時,正在排隊,忽見旁邊counter一名束有小馬尾的曲髮關員在手舞足蹈的揚手示意旅客趨前,他笑口噬噬,形象又騎呢之極,和慣見的執法者形象不同,和印象中德國紀律人員的形象更大有距離。這個第一印象告訴我,定型印象不一定可靠。
兩天後在街上向一名警察問路,他指示方向後不斷攀談,還陪我們走了一段路到附近的跳蚤市場。他說他兩星期後便要到馬來西亞娶老婆,新娘是菲律賓人。他沿途口若懸河,熱情洋溢。我們可能睇得「竊聽者」之類的電影太多,對這種熱情的德國警察,真的有點不習慣。
印象最深的是Christopher Street Day on Ku’damn。這是德國最大的同性戀節日,每年六月的第四個星期六,數以萬計的同性戀者沿6月17日大街乘花車遊行至勝利女神紀念碑,全程歷五小時,熱鬧之極。當天我們約三時抵達勝利女神紀念碑,但只見一些賣小食、飲品的攤檔,遊人疏落,完全沒有遊行的跡象。你知啦,如果係香港有遊行,鐵馬路障一定早早準備,又封路又清場,緊張過打仗。可是我們行咗半個鐘,警察都未見過,幾乎以為搞錯日子。幸好後來見到一個易服姊妹,向她詢問之下,她話「嚟緊喇,等吓啦」。於是我們乃反方向前行尋覓大隊。約四時,警車出現,遠處傳來鼓樂之聲,不久便見浩浩蕩蕩的花車和大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志,載歌載舞殺到。
經過悉心打扮的同志,個個彩雀一樣,古靈精怪、雍容高貴、詭異金屬、肌肉賁張、卡通搞笑,英氣威猛……各具特色,共通點是大家都熱情投入,喜氣洋洋,個個參與者都充滿自豪地向世人展示同志力量,愛情意志。他們不喊口號,只會唱歌;不舉標語,只派禮物;不揮拳抗議,卻手舞足蹈,直頭high過索K。隊伍中沒有人掩面避鏡頭,閃閃縮縮,反而大方邀請遊人合照,主動與途人打招呼、飛吻、擁抱,熱情爆炸,可愛得很(詳情請看網路相簿)。如是這,遊行隊伍歷個多小時仍不絕如縷,同志們應已走了三四個小時,但熱情未減,節日氣氛高漲,相信大隊抵達勝利女神碑後仍會有大把節目呢!

Thursday, June 4, 2009

記得



我約咗人唔記得地點,筆記唔記得放係邊,搭車唔記得落車,出街唔記得帶銀包,買嘢唔記得俾錢,講嘢唔記得講到邊度,讀過嘅書重全部唔記得哂添。

更大劑係,去廁所唔記得冇廁紙,阿媽生日唔記得買禮物,銀婚紀念唔記得日子。總之我,樣樣都唔記得。

但係唔知點解,八九六四,年年都記得。

7:30am 6509

冇忘記

我們食飯
我們返工
我們打機
我們掠水
我們唱K
我們跑馬
我們炒股
我們喪蒲
我們八卦
CHEAP爆勁頹
然而我們
沒有忘記
不會忘記

11:30 6409

Thursday, May 7, 2009

流感日記

還有比這更適合的時間和形式嗎?在疫症漫延的日子,帶著薩拉馬戈的盲目,在城市的不同角落遊蕩,乘著工作間的空隙,於不同的咖啡室讀一段常人突然失明的故事,同時感受我城人心的懸晃不安。在天水圍的McCafe嘆long black,小說中駕車的男子在紅綠燈前失去了視力;報上說墨西哥爆發了不知名流感。紛紛的雨中跑進杏花邨飲double esspresso,有人說疫症已開始漫延,有多個國家證實有病人出現,沒有事最好不要出街。唔使做咩!我繼續讀我的小說,女孩在做愛時眼前一白便甚麼也看不見了。不是在檀島出產的檀島咖啡送到面前時,政府宣佈第一個確診病人出現,要千萬防止疾病在社區爆發。不知名城市中的眼科醫生正等待被送往隔離,數以百計的正常人變了瞎子。我不小心被咖啡嗆得咳嗽,周圍的人立即投以懷疑的眼光,旁邊的男子喊埋單。詩人帶我到上環喝老火湯,走過以前我們讀書的地方,我記得不遠處曾有一所精神病院。剛才提到的眼科醫生現在也是和一群人被關在破舊的精神病院。詩人說現在的人都不讀書了,詩也難找地方發表。跑過海,發現李鄭屋古墓旁竟然有瑞士即磨咖啡賣,小龍女告訴我她感染了某種流行了千百年的絕症,心緒不寧。咦!這好像已是另一個故事了,我是不是搞錯了呢?電視上出現封鎖酒店的場面,全副裝備的人員將一群人關起來隔離,這難道是按書中情節改編的電視劇?第一聲鎗聲響起,一個盲人被驚恐的軍人擊斃了。的士司機說他被大隊身穿防疫裝備的警察包圍,有人投訴說被歧視,也有人埋怨俾佢累死。更多人被打死,隔離區中的人各據一室,爭奪糧食,大打出手,屍體無人埋葬。噢,對不起,請不要怪我危言聳聽,我說的不是我城,這是小說中的情況。大家繼續探究怪病的源頭,官員說是中國旅客把病毒傳到北美,中國徹底隔離墨客(騷人呢?),因為他們散播危險的疫症,又有人說首宗個案其實在美國出現,另外也有指病源來自加州,英國病童被電話恐嚇,汶萊隔離患病英軍,阿富汗則隔離了全國唯一的豬‥‥‥這世界的事愈來愈難明白,今天飲己變酸的快餐店黑咖啡時,我隱約聽到領導說一定「要團結齊心,全國性的救贖將不遠了」。嗯,又搞錯,這是書中108頁的話,不是曾先生說的。唉,不知道是流離的生活使我糊塗,還是過量的咖啡搞壞了腦袋,我漸漸將事情搞亂,為甚麼小說和新聞都好像差不多?故事還在繼續,我眼前也好像開始有一團白‥‥‥

Tuesday, April 14, 2009

賈想‧真像

二十四城記是我這屆電影節訂的最後一場節目。晨早跑到場外排隊,等候入場。入場時,職員竟然對我說:「先生,你這張是科學館的票。」我呆了一呆才想起自己身處的是太空館,轉身即走。邊走邊盤算能在十分鐘內抵達科學館的最快路線,心想如果遲到便不看了。幸好,日常練跑有功,十二時三十二分進場,找到第一行最側邊的第三個位坐下,斜眼看看銀幕,陳沖的名字出現,剛剛開始。

賈樟柯曾說有些人將創作變為操作,結果,藝術中剩下的便只有機巧(大意)。說得真好,而他也真的講得出做得到。二十四城記冷靜的展示出一個城市的轉變,不動聲色卻使人動容。電影中,鏡頭大部分時間靜靜的對著一個又一個真實的人物,讓他/她們細說生活。沒有花巧的言語(生活語言和電影語言),然而充滿了實在的人味。電影中最動人的是那些完全靜默的片段,鏡頭無言的對著一張張蒼老粗糙的面孔、雜亂零落的街道、廠房、地盤,不著一字又更勝千言萬語。印象最深的一幕是醫院中的一場,三人圍在病牀邊,幾名女的在說話,鏡頭停在一個已呈老態的男子的側面,他沒有參與答話,只是注視著病人,目光關切、憂慮,身體時而微微向前一動,似欲伸手助牀上的病人,但又停下,雙唇微張但又始終無語。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捕捉到這組鏡頭,但除了導演和攝影師的觀察力和敏感度使人佩服外,鏡頭後所表現的人文關懷更是真摯動人。我們有太多急於跳出來告訴別人自己有多了不起、多富創意的導演、作家,卻沒有多少願意謙遜老實地隱在攝影機後讓生活說話的人,單是這種態度,便足以使我對賈樟柯的團隊致敬。


電影快結束時,有幾個人在黑暗中出現身旁,心中暗罵他們真沒規矩。燈亮,竟是賈樟柯,原來有答問會。坐第一行便有這個好處,意外地得到和導演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書包中剛好又帶有相機和他的電影手記<賈想>,順理成章拍照兼簽名,大收穫!

Wednesday, February 4, 2009

跑步的滋味

一個承諾
星期日早上跑步,陽光和煦,清風爽朗,使人精神舒暢,實在是跑步的好日子。沿河跑約四里,遇上跑八公里賽的大隊參賽者,原來剛好前面便是賽事的半程折返點,一時興起遂隨隊向他們的終點進發。沿途所見,參賽者絡繹於途,人數應有數百,加油打氣之聲,此起彼落,氣氛甚佳。
我喜歡偶爾參加長跑賽正是因為這點。長跑賽事的參加者多,但大部分參加者志在參與,不重勝負,共同目標是堅持到底,完成賽事,所以彼此間互相支持多於競爭,氣氛和諧。有人說,長跑者只是挑戰自我,我則連「挑戰」也嫌過於劍拔弩張。正如村上春樹所言,過了某個年紀,即使努力,成績也只退不進,所以跑,不是挑戰,只是完成一個對自己的承諾──我要跑下去。

同道中人
在我心目中,真正的長跑愛好者除了不計較勝負外,也不需要別人打氣。他們多是獨自上路,沉默堅定的跑著跑著。在我早上跑步的路上便有幾個這樣的人。印象最深的是一高一矮的兩個男子。我無法知道他們是不是每天都跑步,但可以知道的是,每次我跑步時都會遇上他們(我每星期約跑四天)。
第一個是應已年過六十的五短身材伯伯,他通常都赤著上身,只有在嚴冬才會套上白汗衫,穿著一條寬大及膝的灰色粗布褲。從外表看,他無論年齡、身形、打扮都不像是一個跑者,但他穩定的步伐,均勻的呼吸和雖已鬆弛,但仍隱約可見當年線條、輪廓的身軀告訴你,他穿破的跑鞋足夠壓死你。
另一個是高佻鋼條身形的中年男子。多年前當我仍會到運動場內跑圈時已經常遇上他,近年則更每次都會在河畔相遇。他喜歡穿一白色背心,大步流星的邁步疾走,步履矯健。很多時,見他從後出現,一下子便超身而去,一會兒,又見他掉頭回來,呼的在你背後消失。
這兩個人穿的不是名牌運動服,我也從未在區內的比賽見過他們。我想像,對他們來說,跑步就是跑步,沒有挑戰,不必競爭,就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靜靜的跑者
縱然經常見面,但我從未與這些同道中人交談,也未見過他們與任何路上的人聊天,大家總是獨立獨往,各跑各路。我覺得這是真正跑步人的特點。長跑是一個人的活動,他們不會聯群結隊,惡狗擋路;更不會大呼小叫,自亂呼吸;更絕不會視跑步為嘉年華,在路上談天、拍照、嬉戲,失禮死人。他們只會專注持續的穩步向前。甚至,同道中人在路上相遇,彼此也只會交換一個眼神,目迎神遇,確認對方為同道,絕不會高聲問「跑步呀!飲茶未呀?」這些蠢問題。我覺得沉默、專注、認真的跑者,有型極了!

也是承諾
星期天,我隨大隊跑到他們的賽事終點附近便回頭,打算接續我的原來路線。這時,速度較快的跑者已完成賽事,迎面遇上的都是跑得較慢的一批。他們大多已見疲態,但無人停步。一個大汗淋漓的男子在跑過最後一里的路標後,邊跑邊喊:「老婆,就到啦,繼續。」十多步距離後,一個略胖的女子微微一笑,默默點頭,緊緊跟上。這,也是一種承諾,一樣有型。

Saturday, January 24, 2009

偷閒台北(三)

夜長春

十一時多,打道回府。長春街上靜悄悄,路兩旁的騎樓底陰陰暗暗的,很有香港六七十年代味道,十分懷舊。不過對面路旁的檳榔檔提醒我這是台灣。看檔的阿伯對著電視在發呆。這個時候還會有人買檳榔嗎?
下午所見,台北街上鋪天蓋地都是吸引消費券持有者的宣傳,市面好像十分熱鬧。快來吃火鍋,多添件時裝,買電話送電話……瘋狂消費真的可以挽救經濟嗎?多買一部諾基亞對台灣經濟有多大作用?一個踏三輪板車的拾荒老伯伯在身旁緩緩經過,車上層層叠叠,左右延伸,神奇的堆滿、掛滿了空瓶、空罐和紙皮。對這兩個阿伯來說,消售券可能不如食物券實際(報載台北和高雄派發食物券)。

偷閒台北(二)

紅樓

晚上到河岸留言聽音樂,表演的是獨立樂隊痞克四(Picks),樂團完全不認識,但喜歡Live house的氣氛,所以入場。特別是表演場地紅樓展演館是一舊式紅磚建築,樓底高,樓面可容數百人,地方不大不小,親切熱鬧。抵達時,門外已有數十人在輪候。入場,痞克四原來是四個年青小伙子,外形討好,音樂走搖滾風格,自彈自唱自創作,蠻有活力。台灣近年有不少獨立創作樂隊出現,風格各異,很有生氣。香港近年則少有樂隊出頭,會不會與難覓同類場地演出有關?紅樓由舊建築發展而成創意園地,頗為有趣,香港可以借鏡。

Friday, January 23, 2009

偷閒台北(一)

誠品下午

悶得發慌,心血來潮想外出解悶。坐言起行,星期二上網用積分換機票,星期四便到台北來了。貞哥說我一定是身痕,的確是,不過偷得浮生半日痕啫,咁都唔得?

下機一頭栽進信義誠品,就此過了四小時。本來逛了文學和童書兩層已打算收手到地下喝咖啡(因負擔太重),但經過音樂部外又忍不住進去看看,豈料竟有意外收穫。先買了張懸的新專輯,再發現吳晟出了一套雙CD,有歌、有朗誦,還有錄象,即買。接著隨口問問狀如鬆毛狗的青年店員有沒有Rickie Lee Jones的CD。他眉頭一皺,低頭在電腦搜尋了一會,竟然找到了我還沒有的The Sermon on Exposition Boulevard,喜出望外。坐在咖啡室,一邊嘆藍山咖啡,一邊重讀吳晟作品,爽極。特別讀到這首,簡直清熱去毒。為配合我當下心境,我大膽做了一些轉譯。

抽抽煙吧
喝喝燒酒吧
你老母(註1)──這款天氣

吹水吹水(註2)吧
逗逗別人家的小娘兒吧
你老母──這款日子

發發牢騷罵罵人吧
盤算盤算工錢和物價吧
你老母──這款人生

該來不來,不該來
偏偏下個沒完的雨
要怎麼嘩啦就怎麼嘩啦吧
你老母──總是要活下去

註1:原文為「伊娘」
註2:原文為「開講開講」

如果你不習慣太激的東西,下面有吳晟朗誦負荷的片段,甜蜜溫柔。

Friday, January 16, 2009

慳家日記

世事令人眼冤,經濟叫人心亂,唯有努力節約,慳得幾多得幾多。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近日的主要消閒活動乃集中於跑步和閱讀。跑步最經濟,一早起牀,吃白麪包一片即往跑步10K,清冷空氣中消磨一小時,燒脂瘦身。回來灌水兩大杯,補充水分加排毒,既健康又不費錢,抵極。
讀書方面,去年買了的書大把未看,今年為還債年,一於少買書,多讀書,身心荷包皆有益。最近正在看Paul Auster的 The New York Trilogy,不如想像中好看,略失望;張大春的認得幾個字,七折價錢,十足味道,好書。
死慳死抵,豈料大魔一聲惡咒,養老金又少了一截,真真可恨,悲憤之餘,抱起爛鬼吉他,以Dust in the wind紓解抑鬱,搞到小鬼怨我為甚麼整個月都彈著同一首歌,悶死人。其實一來我識彈的歌有限,二來此曲實在應景,無法!

另一可恨之事為今天到書局看雜誌,Four Four Two的專題為球壇富豪榜,想到加卡轉會費過百萬鎊,周薪500,000鎊,實在嚇死人。不過加卡球技過人,當然唔恨得咁多,但看到雜誌的售價卻不禁火起。Four Four Two的原價為4.1鎊,但書店的定價竟為95元港幣,你話係咪搶錢?這件事我一定會向消費者委員會投訴,立此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