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ugust 11, 2019

《豐子愷漫畫選繹》抄後記

也斯逝世一周年時,曾造了一本手抄的《普羅旺斯的漢詩》,以為紀念。之後,想到以前喜愛的不少香港文學作品,現在已不易在書店找到,實在可惜。於是生起自造紀念版,以向這些作者致敬的念頭。這個暑假,的起心肝,找出幾本自己喜愛的作品,整理、抄寫,裝訂為手造書,自名之為「手抄經典系列」。這些作品是我閱讀生涯中的「經典」,抄寫重溫,如與老友話舊。
明川(小思)的《豐子愷漫畫選繹》是首先完成的一本(原應是第二本,但卻最先完成),昨天,乘着小思新書發佈講談會的機會,親手送了給她,完了心願。手頭的《豐子愷漫畫選繹》有兩本,一本是一九七六年二月純一出版社的初版,另一本是二零一九年一月三聯的修訂版。抄寫所據的是七六年的初版,保留原汁原味。這本書是我一九七七年購於傳達書屋,原價港幣九圓,有九折,現在已有點破舊了。小思於一九七零年開始在《中國學生周報》寫本書的文字,七六年結集成書,當年,不少人便是透過小思老師的文字而認識豐子愷,愛上豐子愷,所以這本書對老文青特別有意義。
製作時,我盡量希望保持原貌,因為原書由水禾田設計封面,香山阿黃題字,這個組合,實在是一時之選,很有紀念價值。內文編排方面,為保留原書左頁(單數頁)是圖,右頁(雙數頁)是文字的特色,篇幅較長的文章,唯有調整圖的大小,文字跨頁(原書會調整行距使文字全在同一頁)。現在的完成版本,總算能維持以上圖文對照的安排,頁數也沒改變。
此書內頁用日本輕磅巴川紙,因為巴川紙的紙質滑順,兩面書寫不易透,很適合手抄書。全書抄畢後,我將原稿釘裝為大三十二開平背精裝書,封面用了在名古屋「紙之溫度」所購的手造和紙,使與原書封面的素雅風格相近。然後再用法式環結裝幀將電腦素描的複製稿造成了一本小開度的複製本,兩本合成一套,送給老師。
書的最後一篇是「大樹被斬伐。生機並不息。春來怒抽條。氣象何蓬勃。」文章的結語說:「誠心默禱:盤根大樹,生機不息,抗風欺雪,花果無極。」明川/小思老師於二零一六年的第五版跋中說:「重讀此書,翻到最後一畫一文,忽生感觸。」今天再看此文,感受更深,誠心默禱。


2019年7月19日














Saturday, August 10, 2019

信誓

























牆上的油漆略有破落
破裂的窗子尚待修補
但無礙你們在此結合
在古老的建築中開始新生
厚重的樑柱支撐彼此所念
有一些東西值得永遠堅持
窗外嘈嘈的噪音蓋不過你們真誠的信誓
我們今天在這裏確認
此後無論日子如何
明天大家都將走下去
走出去走下去
直到地老天荒

給哲盈和天健,並給香港人

後記:以上文字寫於哲盈和天健的婚禮中,婚禮在已被列為受保護的法定古蹟的佑寧堂舉行。一個建築之所以值得保留,不單因為古舊,也因為它的精神意義。與很多人的選擇相反,哲盈在風雨飄搖,崩裂破碎的日子,回到香港工作,買樓、結婚,這是一個大於愛情的承諾。今後,她們將執手同行,打造、守護她們的家。在過去的兩星期,數以百萬人懷着同樣的信念走上街,我希望大家也能一起走下去,地老天荒。

2019年6月15日




雨中太平山


一場大雨使城市陷入混亂,人仰馬翻,但山林在雨的沖刷下卻保持沉默安定,一如過去的千百年般,穩穩如常。我在雨中走上太平山的森林步道,濕潤的空氣,滲透五內,身心如洗。參天的檜木、杉樹,原始粗獷,曲折獨特,紀錄了山中歲月的痕跡。詩人說,這是風火雷電的雕刻,向世人展示成熟的印記。不過,森林並不只有剛的一面,散佈步道的落花,枝頭欲滴的雨水,迷失季節的楓葉,又是另一番風景。偶爾隆隆的雷聲和淋漓的大雨嚇退了其他遊人,使我得以獨享山林的幽秀,我平生不作虧心事,量應不會被雷公劈,李潼有詩云:「散步凡常一無驚怕」嘛!下山時,雨勢稍歇,雲海由遠而近,及至登車下山已人在迷濛中,也分不清是雲、是雨還是霧了。

2019年5月20日

走寶

當大家都忙於在幾米公園打卡時,真正的國寶卻靜靜地在對面冷眼旁觀。他是誰?幾米見到佢,應該都要垂手立正叫聲黃老師,黃春明老師是也。宜蘭是黃春明的主場,他的咖啡店百果樹就在附近,作品放在這裏,最適合不過了。黃春明不但寫小說,也寫童書和畫畫。他將《我是貓》和《短鼻象》兩個故事,配以撕紙拼貼畫製版放在台鐵舊宿舍的遺址,使草地上、老樹下、殘垣破壁間都有故事。今天下午,天公造美,有女傭伴着坐輪椅的長者在樹下聊天吃冰棒,畫面溫暖極了,黃春明近年寫了不少關心老人問題的作品,應該高興見到這個畫面,不過如果有孩子來就更好了。

離開童話公園到百果樹,電影放映會剛結束,一個年輕女孩熱情的招呼我這個遠道而來的阿伯。近年紅磚屋引來一些風風雨雨,我問她近況如何,她說還好。黃老師看得很開,如果真的收回便找地方再續,反正事情他一直都在做。老作家就是這樣,呃like 的事他不做,默默耕耘幾十年,為低下階層發聲,以作品溫暖人心,太值得尊敬了!

2019年5月19日

Friday, April 5, 2019

親子伴讀

來這所學校幾年了,今天的工作坊做了一個小小的新嘗試,講伴讀不如真伴讀,所以在介紹過一些關於繪本的基本知識後,我就請老師將孩子們帶過來,讓爸爸媽媽們直接與自己的孩子一起看書講故事。看見小朋友進場發現爸媽在座時那種載欣載奔的喜悅,已是一個好開始。我常對爸媽說,伴讀的技巧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作伴。一個小男孩主動的拉着我的手,和她媽媽一起翻閱繪本,使男人老狗的我都被他軟化到唔識郁。這麼可愛的孩子為何要面對這麼多的困難呢?
看到兩個兩個貼着的頭絮絮私語,溫馨到不得了,識了幾多個字似乎沒那麼重要。當然也有沒什麼反應的,這個孩子緊緊拿着書,但卻始終都避開我們的視線,也不答話。一會,他用力的翻頁,幾乎書都撕開了,無法知道他在想甚麼,無奈走開,和後面的肥仔繼續,但他的媽媽不離不棄,仍在等待孩子的回應。對的,我們搞唔掂就可以詐詐帝走人,但他們的爸媽卻仍會一直在他們身邊,伴他們一世。

2019年3月22日

一日遊

與老友作一日遊,搭車唔使錢,享受國家福利。第一站到書店,地方寬敞,雅潔舒適,是一寧靜閱讀的好地方。稍覺不足的是書籍多被膠紙密封,不能隨意翻閱,要找到樣書才可得窺全豹。買書還贈飲工夫茶,趁老友嘆茶期間,拿起身邊的《存在主義咖啡館》隨意翻閱,對薩特、波伏娃、加繆諸君子於咖啡館中閒聊自由與存在,一邊抗爭,一邊談情的歲月,不勝嚮慕,又買埋。午餐吃日式便當,地方企理,食物OK。第二站往藝術中心,看展覽看書,中心的書牆三層樓咁高,一眾蛋頭在高高書牆下哄來哄去,皆因書都放在玻璃牆後。其中有些舊版畫冊,印刷精美,紙質優良,眼看手勿動,不能接觸實物,可惜。攰了,到附設的咖啡室嘆杯即磨咖啡,正。休息間,見網上有人談新喜劇之王,說周生仍然有夢想,想起周生名句,不過也有人說新不如舊。恢復體力,繼續行程。輾轉往市中心網上介紹餐廳晚飯,介紹者謂八人餐、四百幾搞掂,眾皆半信半疑。飽餐一頓後,果然係呃人,埋單,四百有找。玩夠食夠,盡興而回,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回家,有人在看廿二世紀殺人網絡(The Matric),坐低睇埋一份,睇睇下奇諾李維斯變咗John Wick,打到爆機,矇矇朧朧間瞓着咗……醒來,天已大亮,原來南柯一夢。

2019年3月13日

康熙來了

既然老許這麼賞面,我便交代一下我的康熙字典的來龍去脈吧。日前與家人往中山探我的堂姊,飽餐數頓後,留宿她家。她的家中藏書不少,習慣使然,立即檢閱。我這堂姊雖是中文系大師姐,但工作後講英文多過講中文,對國學的興趣不濃,所以當我在書架上發現一批線裝書物體時,不禁有點意外。取出一看,原來是《康熙字典》。書共八函,三十二本,我打開第一本第一頁一看,更覺奇怪,上面竟用毛筆字寫了我的大姑婆的名字:李紉香。好奇之下,逐一翻閱,發覺此書的版刻清晰,行格疏朗,雖經歷歲月,略有殘破,但封面卻很新淨,似經修補,整體而言,品相不俗,正嘢也!可是因為封面失去題簽,首幾頁似乎又非原書,找不到版本的資料,無從確定年份、版本。究竟此書何來?為何有我大姑婆的名字在上?寫字的是誰?誰修補過?借老夫子語:耐人尋味。是夜囉囉攣,翌日早餐即將一籮問題倒出,豈料堂姊竟說:「有名嘅咩?」原來此書本由她已移民加拿大的大姐保管,大伯父過世後,她不想保管便交堂姊帶回香港,堂姊又將之帶到中山,她們姐妹從來都沒有看過書的內容(這點我大致可以肯定,因為三十二冊書的第一頁都寫有「李紉香」三字她都沒有發覺),而修補應是她們的母親(我的大伯娘)找人做的。真相稍白,我告訴堂姊這可能是很珍貴的古版線裝書,囑她好好保管。豈料轉頭姐夫已將整套書搬了出來,話我們諗咗點樣處理這批書好耐了,今日既然你發現這套書,知道佢係好嘢,咁你帶佢返香港啦。就係咁,套書就嚟咗我屋企。
回來再細心翻閱,參考各種資料,我初步猜測這應是道光七年版,但究竟是清版原版還是後來再刻或再印版則待考。我知道老許素來鍾意古老嘢,於是問他有沒有興趣看看,也請他鑑定一下,老許立即答好,早上八時半便來到我家,然後便有了貼文的出現。
我素來說:書有書緣。這套書由內地隨長輩們坐火車到香港,輾輾轉轉,又搭飛機又搭船,出過國又返內地,現在放在我屋企,是緣分,也是福分。好嘢看過便夠,不必擁有,我睇飽睇夠(老許,預埋你),遲些我會聯絡圖書館,看看他們有沒有興趣接收,為它們找一個好家,也可公諸同好。

2019年2月24日

文青特區


上午小雨,想到Hoxton .一家專賣手作書和獨立出版的藝術書籍的小書店。去到卻摸門釘,原來它今天不開門,介紹資料早提過它的營業時間總跟網站上寫的不一樣,一時忘了,唯有望門興嘆。瀏覽櫥窗,慰情聊勝於無。櫥窗陳列了不少Pop-up book,童話、科幻、古典風格的都有,製作精彩。從窗外窺探店內,見到有不少海報和獨立書店出版的小書,緣慳一面,真可惜。午飯時近,雨勢漸大,溫度驟降,乃就地覓食,兼避風雨。這一帶的小店很多,隨意選了一家窗明几淨的餐室,入內才發覺這裏一店兩用,右邊是咖啡室,以健康素食為主;左邊是單車店,賣單車零件、用品和修理單車,兩邊的性質大異,但融合無間,獨具一格。其實這也是這區的特色,附近的店都只有一、兩人經營,但個性鮮明,如這家咖啡室旁邊的是兩名日本少女開的帽子店,另一邊則是一名紋身青年的藝術刺青店,而對面就是我來探訪的小書店了。風雨中,來午膳的人愈來愈多,其中不少可能是熟客,或根本就是附近開店的人,大家手持熱飲,閒話家常,苦雨寒風中,倍覺溫暖。

倫敦這個歷史名都,經歷風風雨雨,近年雖然帝國日落,朝廷分裂,但街頭巷尾,城市邊緣,仍然人味濃郁,生氣盎然,有很多事情在發生,有新事物在生長,新舊多元共融,正是倫敦吸引我的地方。

城市綠洲


明天便回港了,七時多醒來,發覺天氣不錯,立即出門,不要錯過了倫敦難得的好陽光。轉了一輪車,約三十分鐘便來到Tottenham Hale,路旁有路牌寫着London Borough of Waltham Forest。有誰想到在在車水馬龍,繁華璀燦的倫敦市,竟有一片濕地?查看資料,原來在十九世紀開始,這裏已為倫敦市民提供清潔的食水,百年來,經歷過戰火的摧殘,關閉又重修,近年工式成為保護野生生態的濕地。

頭上,飛機飛過,留下長長的拉鍊鎖閉天空,誰來拉開,讓我一窺內裏的奧祕?天幕後的奧祕看不到,倫敦人的best kept secret卻找到了。隨着一個釣友走入湖旁小徑,眼前一亮,天光雲影濛籠相映,感覺夢幻,彷如到了另一世界。回頭,遠處有汽車駛過,告訴你這裏仍是人間。道旁有垂柳蘆葦,隨意輕搖,小徑曲折,一步一景,我踏着軟泥青草,流連了大半小時方才從湖的另一邊走出,這時才發覺路的盡處有禁止進入的路牌,行差踏錯帶我看到不同風光,錯有錯着。

離開滿佈雜草的小泥路,走上另一較多行人的步道,豁然開朗,沿途有人觀鳥,有人垂釣,也有不少人騎車,男女老幼,各適其適,各有各寫意。九時過後,拖男帶女的遊人稍多,手抱的、推嬰兒車的都有,看來此地就如城門水塘,是倫敦人的後花園,近近地一家人來透透氣,也是周日的好節目。逛了三個多小時,回到濕地中心Engine House喝杯咖啡,吃自己帶的Butter Finger,最好的節目其實不花錢,美好的上午。中心有黑板介紹冬季可觀賞的動、植物和適宜進行的活動,花鳥蟲魚,四時不同,真樂土也。時近中午,中心滿是遊人,我也是時候撤退了。回到Oxford Circus轉車,人如潮湧,殺聲震天,比旺角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人大喊被「打荷包」,還是早點回酒店執行李好了。

2019年2月17日


末代皇宮


Paddington 會合後,悠閒散步往肯辛頓宮,是日冬陽可愛,在戶外也略無寒意,正是遊園的好日子。草地上,小孩奔跑嬉戲,樹下,小松鼠啃松果啃得滋味,各種鳥兒在枝頭跳躍,周圍一片生氣。肯辛頓宮自十七世紀便是皇室家族成員的居所,戴安娜王妃曾居於此,現在則是威廉王子和凱特一家居住的地方,地位尊貴。從陽光燦爛的室外進入皇宮的第一個感覺是陰沉。宮內除了主要大廳的燈光較明亮外,其他廳房都昏昏暗暗,深色的牆壁和掛畫,老氣橫秋。傢俱雖稱華貴,但感覺笨實,空曠的廳房,掛滿死人畫像,鬼影幢幢,真係俾龍牀我瞓都唔自在。

宮內現設兩個展覽,一個是戴妃的時裝故事,另一則是電影Favourite(港譯「爭寵」)的服飾展。爭寵幾日前剛在英國影藝學院獲得多個獎項,故事大致寫十八世紀初安妮女王時期宮廷內的勾心鬥角,電影沒看過,情節是否真實不得而知,但戴妃故事則貨真價實,一代美人,失意於宮廷,更遭意外而香消玉殞,令人嘆息。兩個展覽,戲內戲外,同場上演,是有心還是巧合?近日關於皇室的熱門話題是荷里活明星佐治古尼會否做哈利王子和梅瑾的兒子的教父,是誰高攀了誰?公主王子的幸福神話早已結束,重門深鎖的皇宮內究竟還有多少故事,今時今日,除了小報八卦外,還有誰理會?抑或只是睇戲咁睇?一個女孩望着維多利亞女王的鑽石皇冠出神,她在想甚麼?昔日童話還是今日八卦?

2019年2月16日


足球天堂


簡東拿說過:"When you arrive in England for football it’s a paradise”,所以來到英國又怎能不入球場呢。溫布萊球場正門矗立着波比摩亞(Bobby Moore)的銅像,標誌着英國足球的盛世,不少球迷帶着孩子在他腳下拍照。可是,這已是1966年的事了[1],不要說孩子,連爸爸可能也未出世呢(追記:寫這段文字兩天後,哥頓賓士逝世,提醒大家一個時代終結)。近年英國國家隊的表現不濟,曾敗給人口只有三十幾萬的冰島,於歐洲國家盃出局,去年始稍有起色,在世界杯打入四強。不過不要緊,無論風雨陰晴(正如今日),贏波輸波,死忠球迷還是會準時入場,邊罵邊看,拍掌唱歌,為球隊打氣,就像我身旁的熱刺球迷一樣。熱刺同樣已多年沒有威過了,這兩年在普捷天奴的帶領下,表現令人眼前一亮。對手李斯特城曇花一現的風光了一年,轉眼打回原型,領隊雲尼阿利被炒,班主更飛機失事喪生,認真黑仔。今仗熱刺沒有主力簡尼、迪利阿里出場,但打來仍佔上風。李斯特城也不只是死守,雖然射手華迪只是後備,但李城的快速反擊仍有威脅,嚇到我身旁的熱刺迷媽媽聲。Aden 的末代總督Sir Richard Turnball說過,當大英帝國在歷史巨浪中沉沒後,只會留下兩個monuments,一是足球,另一是"Fuck off”。這話果然應驗,今天我有迴環全景的體驗。旁邊的湊仔公全程抱着他約四、五歲的孩子觀戰,大概忍口忍得好辛苦,不過他個仔在其他叔叔伯伯的感染下,早已衝口而FUCK,英國的足球教育由此開始。
話說回來,帶孩子入場的爸爸不少,在Nick Hornby的名作Fever Pitch中有一幕使我印象深刻。Hornby的爸媽離婚了,他的爸爸每星期見他一次,節目就是帶他去看阿仙奴的球賽。球賽後,駕車回家,有時時間尚早,父親便將車停在空地,兩父子在車中相對無言,Hornby大概就是在這時候認識了足球與生命的無奈。逝去了的終已逝去,父母的感情無法挽回,但Hornby 成了阿仙奴的終生球迷,並以文字寫盡阿仙奴球迷的苦樂辛酸。
李斯特城得到十二碼,射手華迪臨危受命,出場操刀,不知是不是熱身不足,竟然宴客,使主場球迷大喜。轉頭熱刺就入波,命運弄人呀。進入補時階段,孫興慜舞龍咁舞,跑足半個球場射入,三比一,大局已定,球迷心滿意足回家。擠迫的地鐵內,球迷肌膚緊貼,氣息與共,一起享受足球的Brotherhood。 “You will never walk alone”不單是利物浦的名曲,簡直就是英倫足球的國歌。這一刻,我知道,Sir Richard說得對,Football is here to stay

2019年2月11日





[1] 1966年,英國奪得世界盃冠軍,波比摩亞是當年的隊長,人稱「鋼門」哥頓賓士是守門員。

倫敦老街




從天朗氣清的馬德里回到倫敦,看來我將馬德里的陽光帶回來了。早上到附近的洗衣店洗衫,門前有桌椅,陽光可愛(倫敦人很喜歡說「Lovely」,小孩子可愛,漂亮的傳送也是可愛),倒一杯咖啡坐門前看吳明益的《苦雨之地》,以和煦的冬日陽光伴魔幻的詩意文字,可愛至極。老闆拿出餅乾招呼,路過的老太太與我道早安,說It’s lovely to sit here. 店內播着老歌Streets of London,我沒有見到憔悴的老人,失意的女子,陽光雖不是為我照耀,但仍然可愛,一切安好,可愛的早上。
隔鄰咖啡館的店員捧着一大疊紙盒走過,一不小心散了一地,我幫忙收拾送回店內,早上十一時十五分,店內,充滿咖啡香與微笑,沒有獨坐的老人。回洗衣店,正想開機取出衣服,發覺老闆已替我將之放進乾衣機了。我繼續享受陽光,不看書看街,一個拉着狗的男人走過,對面的嬰兒在車中哇哇叫,一臉陽光的男孩亮麗如今天的天空,店內這時正在播La vie en Rose,溫暖的冬日陽光伴眼前的親切街景,可愛的倫敦老街。

2019年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