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ne 4, 2010

殘癈手記(二):師奶醫神

上課前,小李建議帶我去見見村醫。去就去吧,看看無妨。出門前,美寶語重深長的對我說:「如果食藥你就自己判斷囉噃。」吓?甚麼意思?我帶著問號出門。
「村醫還沒回來嗎?」小李問。
「好像出外了──啊,回來了,那不是?」
循他指的方向一看,一名挽著水,提著菜的大嬸施施然而來。
「找我嗎?」大嬸問。

我雖然絕對反對外貌歧視,但看著這位正在天井做家務的師奶醫神,心中始終有點猶疑。村醫倒是大大方方的,她放好水桶和菜蔬便過來審視我的傷處,望聞問切一番後,她權威的說:「骨沒有突出,應該沒有大礙。給點藥你止痛吧。」想起美寶的話,慌忙死撐。「不痛,不痛,不用了。」
「那我替你搽點藥吧。」
唔,試試師奶醫神的本鄉獨家祕製藥酒也好。想像中,醫神會拿出一埕浸有毒蛇、老鼠仔、蜈蚣的藥酒,然後豪飲一口,噴在我的傷口。不過拿出的只是一瓶類似正骨水的東西,有少許失望,但同時又十分安心,人便是這樣矛盾。村醫用棉花小心的在肩膊和上臂塗抹藥酒,並一邊好言安慰。臨走前,村醫堅持要我帶走藥酒,並拒絕收錢。鄉村人加上師奶的熱情實在無法抗拒,只好帶著感激回去。那天,疼痛好像略減了一點,我不能肯定這是生理,還是心理的療效,但我憑甚麼來懷疑村醫的能力呢?因為她自己挑水、自己摘菜?因為她沒有穿白袍,外貌像一個師奶?因為她的「診所」位於偏遠的拉仁鄉,同時兼售拖鞋和玩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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