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ugust 7, 2018

見字如來

讀張大春《見字如來》,他提到四、五歲時隨父親到戲院看戲,戲名《胭脂寶褶》,父親把「褶」讀成「穴」,多年後,他始發現「褶」沒有「穴」這個讀音,「穴」恐怕是父親老家塾裏的先生依鄉音的讀法。讀到這裏不禁會心微笑,因為昨天和老妻閒談時才剛提到類似經歷。
家族中有一位「尼」伯父,小時一直不知道他名字的寫法。小學時,在曾祖父的墓碑上發現他的名字是「越蠡」,故一直以為「蠡」讀如「尼」,稍長,認識了西施故事中的范蠡,才發覺「蠡」沒有「尼」這個讀音。
出世後便與祖父母同住,直至九歲幾才遷回父親家中,祖父是我讀書識字的啟蒙老師,我由大概四歲開始便被他捉住,每天在他房中背書寫字起碼一兩個鐘。我對他十分敬重,所以從沒懷疑他的讀音,長大後才想到這可能是九江口音,教書後發現自己有些字的發音有問題,不知是不是受祖父口音影響,可惜祖父過世多年,家中長輩已沒人說九江話,無從考證。
另一例子更好笑,祖父的名字是李庾斯,祖母是佛山人,她將祖父的「庾」讀如「汝」,所以小時以為祖父的名字是李耳屎,認真核突。小時與兩位老人生活,悶到發癲,但長大後對他們莫名懷念,見字如見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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